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一線生機
啊！
冰峰雪海之中，卓凡全身上下滔滔黑色的烈焰，熊熊燃燒，凄厲的慘叫，更是響徹蒼穹。雀兒在一旁看得大驚失色，急忙轉首看向海鰲道：「海鰲叔叔，這……這究竟怎麼回事？」
「他傳承的天帝空明神瞳，功力不夠，而這黑色的雷炎又極為兇猛，在能量等級上是至高之境，他本就很難駕馭得了。一個不甚，就容易陷入雷炎暴走狀態，變成將自己反噬吞沒的下場！」
雙瞳微微顫抖著，封天海鰲也是一臉凝重之色：「剛剛他與老夫一戰，極力運轉瞳術，已是達到了空明神瞳的臨界點，再難限制這雷炎的狂暴，終於反噬己身了。只是不知，這雷炎他究竟如何得到，為何會如此生猛，連老夫剛剛對他的封印都不起作用？」
聽到此言，雀兒急急出聲：「海鰲叔叔，我爹的滅世雷炎，是集四大聖獸之力融合而成，強悍異常，不知有何克制之法？」
「什麼，四聖獸力量之和？這怎麼可能？」
不由大吃一驚，封天海鰲兩眼珠左右轉轉，幽幽出聲：「難道說……九幽那老傢伙的研究成功了？對了小子，你究竟是誰的傳承？」
「晚輩師承……首自九幽魔帝……啊！」
「原來如此，那老傢伙真的成功了！」
瞭然地點點頭，封天海鰲不禁長出一口涼氣：「難怪了，這雷炎如此生猛了得，四聖獸力量融合為一，可是在老夫力量等級之上的存在，老夫的封天之力也難以奏效了！」
「海鰲叔叔，你快想辦法，該怎麼辦啊？」
看著卓凡那刺耳的嘶鳴，全身上下有融化的跡象，雀兒不禁急的都快哭出來，封天海鰲見此，也是無奈搖頭，長嘆口氣：「這小子剛剛如此賣力，不過是要讓自己背負起老夫對人類的所有仇恨，藉此救小麒麟的命，有擔當，英雄了得，老夫佩服。可是若是以前的話，老夫大可以超出他數百倍的功力，強制壓下他的雷炎暴動，但現在老夫剛剛被那老龍的炎丹灌腸，你也知道，水火不容，老夫想出大力已不可能，出小力也沒用。否則的話，剛剛他上竄下跳，老夫就能封了他！」
「那要怎麼辦？」xdw8
「沒辦法，老夫這個樣子，自己還傷殘九成，已是無能為力，唉！」無奈搖著碩大的腦袋，封天海鰲苦笑一聲，滿臉落寞之色。
見此情景，雀兒眼中淚水更甚，哭得嘩嘩的，見到卓凡痛苦煎熬，卻已是傷心欲絕，不能自已。
咻咻咻！
然而，就在此時，但聽道道破空聲起，三道劍芒登時穿過濃濃黑霧，直直向封天海鰲這裡射來，定睛看去，卻正是歐陽凌天他們丟掉的封天、衝天、焚天三把神劍齊至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海鰲的氣息，三把神劍在漫漫迷霧中，頓時找到了前進的方向，也不去找自家主人了，自動就前來圍殺這隻巨大的聖獸。
眼瞳忍不住一縮，封天海鰲心下大駭，想要趕忙鑽到水下，卻是嘩的一聲，封天劍嗖的一下，在他身邊一轉，一道冰冷的寒氣便陡得射入水下，頓時就將他的整個身子，凍結在了冰層之上，一動不能動。
而另外兩隻神劍，則毫不停滯地瞬間穿過他的兩旁肩胛，噗的一聲，兩道血柱，直噴天際。
吼！
忍不住長吼一聲，封天海鰲撕心裂肺：「你妹啊，趁人病，要人命，不帶這麼不地道的，老夫可是傷者，你們以三敵一，太不要臉，你家主人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？」
叮叮叮！
彷彿發出**裸的譏笑，三把神劍圍聚一團後，再次分開，分三個方向，嗖嗖嗖地便又是把海鰲身上貫穿了一個個血洞，當即令他痛苦不堪。
「海鰲叔叔，你怎麼了，三把劍而已，應該沒那麼厲害啊，怎麼你……」見此情景，雀兒不由一驚，趕忙道。
都快哭出來了，封天海鰲一臉憋屈道：「這聖兵我比你清楚，在沒吸收聖靈礦能量前，本身沒有多少威力。要是在以往，老夫直接將他們封印就是。但是現在不同，虎落平陽被犬欺啊，老夫體內水火相衝，能量紊亂，根本使不出封天之力了。而且這聖兵真的很鋒利，老夫快被它們活剮了，吼！」
海鰲痛苦哀嚎，滿腹憋屈，雀兒見了，更是大急：「那我能幫什麼忙，我替你對付一隻聖兵吧。」
「千萬別，就算這聖兵威力有限，你實力不夠，上來也是被砍的份兒！」急急擺了擺巨大的腦袋，阻止了雀兒亂來，緊接著海鰲又是一個大蒲扇扇將過去，躲過了封天劍的劍鋒，從側面一把把劍扇飛出去。
可是趁此時機，另外兩劍卻是又齊齊洞穿了他的胸膛，直叫他哀嚎不斷，雙拳難敵四手。即便這三把劍每次只傷他一點，時間長了，也能把他活活剮死。更何況，其中還有一把他的剋星，封天劍呢，卻是想跑都跑不了！
一念及此，海鰲淚眼汪汪，快要奔騰而下了。
真是流年不利啊，早知如此，今天就不該出門。還以為人類戰爭打開了，他正好趁機來收割。但萬萬沒想到，最後被收割的是他啊！
奶奶個熊，出門沒看黃曆，太悲催了！
咻咻咻！
三把神劍不停地在空中飛舞，把海鰲剮的是哀嚎連連，雀兒在下方看的卻是一陣大急。海鰲現在是唯一能救卓凡的人了，要是他出什麼事的話，那卓凡就更加死定了。
不過，面對這連海鰲都無法的事情，她卻是更加無奈了！
「空明神瞳第七重，空印！」
然而，就在這時，在那漆黑的雷炎之下，卻是驀地閃起七道金色的光環來，一聲咬破牙關的大喝，也是宛若九幽惡鬼般，驀地發出。
嗡嗡嗡……
一連竄輕吟聲響，空間震動，三把飛劍忽然劍身一震，心下大駭，趕忙就要掉頭逃跑。可是一切已然晚了，空間氣流兀得一陣緊縮，瞬間就將三把神劍壓入了中心位置。再然後，唰的一下，三把劍身一震，撲通一聲，掉落冰層之上，已是完全被封印了劍靈，再無生息了。
見此情景，封天海鰲才不由得長出口氣，放心下來。
啪啪啪……啊！
但與此同時，在一道道劇烈爆響之下，黑色的雷炎竟是更加瘋狂的炸裂開來，只是眨眼之間，卓凡的整隻左瞳，已是須臾消失不見，完全被化為了虛無。而沒有了左瞳的限制，那無盡的雷炎更是止不住瘋狂湧出，腐蝕著卓凡全身上下，令其更加痛苦難當，嘶吼不斷。
「父親！」
雀兒一見，更加大急，眼中淚眼汪汪。海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，心下躊躇，沉吟少許，卻是幽幽出聲：「小子，剛剛謝了，只是沒想到，你自身難保，還出手幫老夫解圍！」
「呵呵呵……哪裡！」
緊緊咬著牙，努力將自己痛苦的嚎叫憋回，卓凡不覺失笑一聲，喃喃道：「我不是幫你，只是一來我卓凡不欠人情，你救了犬子，我當感謝，剛剛就算我報救命之恩！」
「同為聖獸，這是我應當之做，哪裡用你報答？」眼皮一抖，封天海鰲面色一凝，淡淡道。
哂然一笑，卓凡不置可否：「你救小三子是聖獸之舉，但他也是我子，你救我子，我當報答，無可厚非。而且除了這一點，第二，這也是我的私心。我被雷炎反噬，早有所料，只不過恰巧今日而已，我的命，其實早已在不歸路上了，我也早已放下。只是小三子和雀兒年幼，尚不能保全自身。而統觀天下，能信任之人，唯有寥寥數個罷了。」
「很抱歉，這次輪到我託付了。我這雙兒女，需要有個依靠。海鰲前輩算是他們長輩，值得信任，我今日救你，也算是替他們留下的大樹。只望日後前輩等人，多多照顧才好。還有雀兒，今日我死，你當牢記，利用反衝大陣救諸位前輩脫離苦海，這是你們未來，也是你們唯一的一條生路。有他們照看你們，你們才能更安全。而這個計劃的工具我也給你們留下了，去找海川商會吳然東即可，所有的計劃我都已布置下去了！」
「父親！」
撲通一聲，雀兒跪倒在地，已是泣不成聲。
卓凡深深地看著她，卻是微微一笑，想要伸手最後摸摸她的小腦袋，卻是遲滯了一下，看了看自己滿身的黑炎，又縮了回來，嘴角划過淡然笑容。
罷了，他這一生又走完了。只是跟前世不同的是，他這一輩子留下了很多東西，值得了……
如此想著，卓凡深吸口氣，已是緩緩閉上眼眸，強自忍受著那烈焰焚身的痛苦，心中卻是一片平靜。
這一世，人生雖短，但卻很充實啊……
緊緊地盯著這一幕，海鰲思量少許，終是一咬牙，大喝道：「小子，現在就放棄實在太早了，老夫雖無法阻你黑炎，但可送你一寶物壓制，接好了！」
話音剛落，封天海鰲登時一抬獸爪，狠狠地掐入了自己的眼瞳之中。
霎時間，鮮血彪涌，刷刷刷地流滿了一池海水。
再然後，待海鰲將獸爪拿下來時，那上面已是死死抓著一顆散發著幽幽藍芒的眼瞳，熠熠生輝……